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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话音落下,客厅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顾薇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,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难以置信。她大概准备了一万句痛斥我纠缠不休的话,却没想到,我答应得如此干脆。
「你……你说什么?」她结结巴巴地问。
「我说,我们离婚。」我重复了一遍,语气没有丝毫起伏,「我成全你和陆子昂。」
「沈浩!你疯了!」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顾老爷子。他猛地站起来,几步冲到我面前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急切地说道:「阿浩,你别跟她赌气!我知道你受了委屈,我替她向你道歉!这个家不能没有你,公司也不能没有你!」
我反手扶住老爷子,看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,心中一阵酸楚。
顾家,唯一对我好的人,只有他。
我本是街边的孤儿,是老爷子在寒冬腊月,把我从一群野狗嘴边救下,带回了家。他教我读书写字,教我为人处世,甚至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,手把手地教我做生意。
顾氏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,我不敢说全是我的功劳,但至少有一半,是我拼死拼活打下来的。
也正因如此,他才力排众议,让我这个无名无分的养子,入赘顾家,娶了他唯一的心肝宝贝顾薇。他以为,这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和保护。
殊不知,这却是我上一世悲剧的开端。
「爸。」我轻声开口,这是我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他,「我没有赌气。我是认真的。」
我顿了顿,看向顾薇,眼神冰冷,「我和她之间,早就没有感情了。强扭的瓜不甜,放手对我们两个都好。」
「可是孩子……孩子是无辜的!」老爷子痛心疾首。
「孩子生下来,自然姓顾,是你们顾家的血脉。我净身出户,什么都不要。」我斩钉截铁。
顾薇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她眼中闪过一丝狂喜,但很快又被狐疑取代。她不相信我会这么轻易放手。
「沈浩,你又在耍什么花招?想用这招欲擒故纵留住我?我告诉你,没门!」
我懒得跟她废话,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钢笔,走到茶几前,拿起那份她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,在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。
「沈浩」。
两个字,龙飞凤舞,却也带着一股决绝的解脱。
我把协议推到她面前:「现在,你可以滚了。」
做完这一切,我转身,对着顾老爷手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「师父,您对我的养育之恩、教导之恩,沈浩永世不忘。从今天起,我不再是顾家的女婿,但我永远是您的徒弟。您多保重身体。」
说完,我不再看任何人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囚禁了我半生的牢笼。
外面的空气,从未如此清新。
身后传来顾薇尖锐的质问和老爷子心碎的怒吼,但都与我无关了。
这一世,我沈浩,只为自己而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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